冰冷的寒意无孔不入。
它们穿透那床薄得几乎不存在的破棉被,针一样扎进骨头缝里。
陆青山猛地坐起。
土炕硬得硌人,太阳穴结结实实磕在冰冷的土墙上。
“咚!”
沉闷的撞击声。
眼前瞬间炸开无数金星,耳朵里嗡嗡作响,仿佛有一群蚊子在脑子里横冲直撞。
剧烈的钝痛,混着宿醉未醒的昏沉,还有四肢百骸传来的酸麻无力感,粗暴地冲散了他意识里的浑噩。
他倒抽一口凉气,本能地想蜷缩起来,汲取一丝暖意。
徒劳。
身上的破棉被根本就是个摆设,挡不住一丝寒风。
屋外,凛冽的北风正发出野兽般的凄厉咆哮。
风,顺着糊满发黄旧报纸的窗户缝隙、顺着墙壁的裂口,疯狂地灌入这间小屋。
冰凉的气流舔舐着他裸露的皮肤。
冷。
冷得牙齿都在不受控制地打颤。
这不是梦……
他真的回来了!
陆青山僵硬地转动着酸痛的脖颈,目光艰难地扫视着这间矮小、破败的土房。
昏暗,逼仄。
窗户纸破了好几个大洞,透进屋外微弱的灰色天光,勉强驱散了一点黑暗。
漏风的墙壁上,旧报纸早已泛黄卷边。
房梁被经年的烟火熏得黢黑,几缕摇摇欲坠的蛛网在寒风中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