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绮梦踩着冰灵力幻化而成的冰莲,缓缓步入殿中。冰莲每落一步,殿中的玉石地板便覆上一层霜晶,寒气带着雪莲幽香,将殿内的喧嚣之声尽数冻结。众人屏息间,白绮梦向东阳真人行了一礼,紧接着翩然落座。她的衣摆垂落之时,足下的冰莲化作星屑消散,唯余一缕寒气萦绕在她周身。白绮梦对着东阳真人缓缓开口:“师尊正在闭关,师妹之事由我负责处理,劳烦东阳师叔,咱们开始吧。”东阳真人点了点头,正要开口,无念真人却抢先一步。他原本坐在一旁嗑着瓜子,时刻准备着煽风点火,此刻瞅准了机会,他立刻站起身来,重重拍了下桌子。“东阳师兄,上次慈岳那畜生偷偷藏匿的灵脉,还是这沈丫头发现献给宗门的!她如此为天剑门尽心尽力,岂会勾结邪修!”沈蕴瞧着他这一出,尴尬地扯了扯嘴角。他这戏是不是没演到位啊?无念真人念这段台词时,那面部表情看起来要多悲壮有多悲壮。原剧本是该按照这个表情演吗?大殿中央跪着的清月满脸血污,显然这几日吃了不少苦头。她猛地转头看向沈蕴,一眼便瞧见沈蕴那悠然自得的模样,还有身旁温柔注视着她的月芒。清月恨得咬牙切齿,大声叫嚷道:“无念真人也太过偏袒沈蕴了吧!”“就算她曾经对宗门有过贡献,也不能说明她不会对我师尊下手,这分明就是私怨!”清月伸出手指指向沈蕴,面色癫狂:“她都能将那元婴中期的灵兽勾成自己的灵宠,谁知道她在外面还结识了什么邪门歪道?”沈蕴听完,差点气笑了。还以为她抓住了自己什么把柄,原来全是凭空脑补。她真想给清月扔油锅里,看看是油溅还是她贱。这种话都能说服执法堂?她下意识地看向坐在右侧首位的朱印长老。这位长老管理执法堂多年,向来铁面无私,怎么会相信这种凭空捏造的话?而此时,原本坐着饮茶的白绮梦,在听见清月的话后,眼中瞬间闪过一抹杀意。她将发丝轻抚到耳后,指尖悄然凝出一片冰花。随后,白绮梦装作漫不经心地将手靠近桌面,借着衣袖的遮掩,轻轻一抖,那片冰花便朝着清月弹射而去。冰花在半空中划过一道几乎难以察觉的轨迹,速度极快。清月正沉浸在自己癫狂的指责中,丝毫没有察觉到危险的降临。就在冰花即将触碰到清月之时,白绮梦的嘴角微微上扬,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狠厉。然而,一脸严肃的朱印长老却突然抬手,一块铁片从他袖中飞了出去。这铁片不仅挡住了那道冰花,还直接将清月的嘴给钳住。清月呜呜地挣扎了几下,却再也发不出声音。朱印长老一脸正色地开口道:“没到让你开口的时间,你岂敢这样对无念长老说话?宗门戒律第十四条明确规定,对尊长肆意妄言、恶语相向者,当受惩戒。”清月眼中满是愤怒与不甘,眼眶微微泛红,身体也因愤怒而微微颤抖。朱印长老偏头看向白绮梦,目光中带着一丝警告:“白师侄,这里是宗门议事之地。”白绮梦轻描淡写地回应道:“师叔多心了,刚刚不过是我灵力微乱,不小心散出了些许冰屑罢了。”她漫不经心地理了理发丝,似乎根本没把朱印长老的话放在心上。在场各峰长老的修为都在她之上,为何刚才没人制止她?只因众人皆知灵渠会为她善后,也只有朱印长老会这般多管闲事。白绮梦将逸散的冰灵力收起,目光阴冷的注视着被铁片钳制住,身体扭的像个蛆一样的清月。今日绝不能让她将罪过甩出去,必要将她钉死在此!坐在无念真人左侧的是两仪峰的万莲长老,她平日里极少开口,今日却破天荒地说了话。她一脸严肃,一板一眼地说:“我觉得无念师弟所言有理。”“我记得杨旭那孩子,还是沈蕴从慈岳手里救回来的。如此不畏生死之人,又怎会做出那些小偷小摸的事?”沈蕴听后,顿时感到十分汗颜。她还真做了。要不是这宗门戒律不让同门相残,她都想正大光明的去砍落羽了。她心里默默想着:对不起了,万莲长老,希望您对我的这份好印象能维持得久一点。坐在左侧次席的玄厉长老听到万莲的话,直接冷笑一声。他满脸不屑地开口道:“谁能保证她不是为了在宗门里博个好名声,以此掩盖她勾结邪修的恶行?”玄厉长老向来与落羽一系交情甚笃,此番话语明显是在为清月撑腰。“那慈岳虽然行事不端,但沈蕴这般狠辣地将其灭杀,谁知道其中有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白绮梦闻言,立刻露出一个比玄厉更冷的冷笑。她嘲讽道:“玄厉长老活了五百岁才晋升元婴,靠着落羽长老的面子接手了慈岳留下来的天岳峰,这恩情怕是一辈子都还不完呐。”她话有所指,一方面是说玄厉长老资质远不如她和沈蕴,五百岁才熬成元婴,寿元估计也就只剩五百来年了。另一方面,按规矩来说,像他这种刚晋升的元婴长老,都要排队分山头。可落羽长老卖了他一个面子,为他争取到了灵气相对浓郁的天岳峰。白绮梦话里话外都在讽刺玄厉长老在还死人的人情。玄厉长老被白绮梦气得双眼通红,他伸出手指指着她,结结巴巴地“你……你……”了半天,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只因他心里清楚,在灵渠心中,白绮梦和沈蕴的分量完全不同。他可以肆意给沈蕴泼脏水,却万万不能得罪白绮梦。白绮梦眼皮都没抬一下,冷冷说道:“可别空口无凭就随意给人定罪,玄厉长老还是想清楚了再说话吧。”沈蕴站在一旁看着师姐,当场化成星星眼。老天奶,她本来想开口自证的,没想到话都不用说啊。师姐真好!师姐天下第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