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嗒，我把协议丢在桌上，“这协议，等到民政局当着公证人的面再签。”
女儿还有些迷糊，我给她裹了厚厚的毯子，黄小仨一手推着我，一手推着青青出了家门。
周小静站在玄关，目光幽深地望着轮椅上的青青，似乎在犹豫。
然后，我看见大舅哥推搡周小静两下，他跟周小静说了些话，不过因为距离远，而他说地又很小声，我听不清。
不过，我想，无外乎是劝周小静赶紧去民政局把婚离了，把钱拿到手。
周小静最终换鞋走了出来。
出租车上，我们一家三口谁都不说话。青青是因为昏昏欲睡，我和周小静则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终于到了民政局，黄小仨先把我扶下去，然后是青青。
就在黄小仨去扶青青的时候，周小静抓住了我的手腕，眼底是抹不开的忧伤，“真地必须离婚吗？我会改的。”
听了她的话，我差点儿就动摇了，毕竟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可是你大哥不会改，这辈子都不可能。”
抓在我手腕上的手松开了，周小静像是终于想通了什么般，毅然地走进了民政局。
人有时候就是这样无奈，而周小静又是个没办法理智地看待娘家的荣辱，这就导致了她不得不放弃我们的婚姻，这是她的悲哀，也是我的。
我们因为来的比较早，并没有排太久的队，就到了公证人面前。
公证人看了下我们自己写的离婚协议，蹙着眉头抬头看我，“林先生，你确定要这样分割财产？你现在可是残疾人，什么都没有了，要怎么带孩子？”
“不然孩子可以给我，我也很想要女儿。”周小静急急地补充。
“可以。”我坚定地点头，“我不放心我女儿被放在她娘家。”
我想我眼底的深意是递送给了公证人的，她微颔首，转向周小静，“不然，你至少把正在还房贷的房子留给你老公吧？”
“那怎么行！”等在旁边的大舅哥抢过话头，“协议都签好了，你这个公证人，不要瞎掺和，行不！”
公证人冷冷地扫向大舅哥，“你以为我想啊，还从没见过人这样对一个残疾人的！”
我很感激公证人为我打抱不平，其实当在签那协议的时候，我的嘴里也很苦，我拼了性命赚的钱，原本是要让我们一家三口过上幸福生活的。结果呢，转眼，就成了我和周小静离婚的交换条件，太心凉了。
“我没事儿的。”我轻声说，“麻烦您就按照我们协议写的办理吧。我只要女儿的抚养权就行。”
周小静一直低垂着头。
公证人看了看我，摇摇头，最终把协议收了，咔哒，在我们的离婚证上盖下公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