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短短的两炷香内赶出来的词作,大部分词也不过是凑上了平仄,尚且通顺,实在说不上什么意境……直到蓝衣丫鬟念到了第五首: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
这一佳作一经念出,整个听竹阁瞬间沸腾起来,如同炸开了锅。
“妙,妙!实在是神作啊!”一个雪衣公子霍地站起来身来,赞不绝口,“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如此佳句,真是十年难得闻一回啊!”
“不错,不错。”另一个学究模样的公子摇头晃脑道,“这上阙记实,下阙记梦,虚实结合,实在是巧思啊。”
“这一句句如话家常般,但又是字字从肺腑出,情深意切,哀婉悲切。若非是亲眼所见,我简直不敢想象这是一个未满双十的女子在短短两炷香内所作出的佳作!令我自叹弗如啊!”又一个青衣公子摇着纸扇赞道。
“谁说女子不如男啊!”雪衣公子感慨地说道,“……只是这首词到底是谁所做呢?”
就算还没看剩下的两份词作,他们已经断定此词作必然是今日当之无愧的魁首。
可是这一词若是那圣女摆衣所做的话,那大裕可就真的……
众人面面相觑,心中都有些忐忑不安。
不止是听竹阁中的公子们在揣测着,秋水阁中亦然。
眼看着傅云雁、原玉怡她们忧心忡忡的样子,南宫玥突然肯定地说道:“这应该是我那位表妹的作品吧。”
几位姑娘都朝她看了过来,脸上明显松了口气。
原玉怡拍着胸口道:“既然玥儿这么说,我就放心了。”虽然说原玉怡一直觉得南宫玥这个表妹性子乖戾,常常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看着众人,实在是让人喜欢不起来,但这个关乎大裕荣誉和利益的时候,她当然还是希望白慕筱……不对,是希望大裕能赢!
既然大裕已经胜券在握,原玉怡和傅云雁放下心来,嘀嘀咕咕地咬着耳朵,言笑晏晏。
而南宫玥却是面色有些古怪。
南宫玥如此肯定这首词乃白慕筱所作,并不是出于她对白慕筱的信心或者了解,而是因为这首词对她而言,称得上是耳熟能详。
没错,这首词她也知道!
并非是这首词是由她所做,也并非是这首词不是由白慕筱所做。
问题恰恰在于——
这首词前世“也”是由白慕筱所做,每一个字都是一模一样。
也是如现在一般,这首《江城子》一出手,便是技惊四座,引来了无数文人墨士的吹捧。
犹记得前世白慕筱是在两年后她十五岁的时候做出了这首词,那是白慕筱参加了王都的一个闺秀举办的小宴,当时众贵女诗兴大发,就决定以“思念”为主题,作诗作词,于是,白慕筱就七步成诗地即兴做了这一首《江城子》,一句“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听得几名闺秀泪眼朦胧,如此佳作在小宴后便迅速地在文人墨士间传开,到后来甚至还传遍了大江南北,天下文人皆知南宫府的白表姑娘文才绝伦,身上不愧流着南宫一族的血!